狐狸尾巴。

【祺鑫】 夏终症候群

夏终症候群。

“夏が終わった”




    夏天就要结束了。

    或者说,夏天在名义上就要结束了。

    按照传统节气的算法,立秋已经过了,昭示着夏日就此画上句号。可是平均温度依然高居不下, 在户外走上几步就会落得个大汗淋漓的下场。人类是擅长凭体感来衡量季节变化的,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即便夏天的时间已经进入了透支状态,也不会影响人们对于八月尾声的印象。

    八月的尾声是仲夏,是夏季这座堡垒在掌心的最后一抔沙。等这抔沙随着星沉月落从指缝间流逝净尽后,夏天就要结束了。

    正是天高人浮躁的时候,在高强度练习的休息间隙里,丁程鑫一边抽纸巾擦汗,一边顺口和马嘉祺抱怨,不知道夏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似乎在这个热烈又容易腻烦的季节里,暑热在八月的尾巴上欲行不行,让人心下的不畅快又更深一层。马嘉祺笑了笑没答言,向后一仰倒在垫子上,又伸手握住丁程鑫的手腕顺势一拉,两个人便肩并着肩头碰着头,一块儿躺着休息。而对于丁程鑫的问题,马嘉祺的答案是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划到一条微博让丁程鑫看。

    “夏天结束了”,代表着某天忽然意识到爱慕的心绪将不了了之,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就必将面对已经注定的结果。在夏天的尾巴,人容易急功近利、患得患失,不安和焦躁的情绪避无可避,一半来源于天气,另一半就来源于这样的别离。不止是与故人别离,更是向过去那个自己的一次告别。丁程鑫撂下手机,翻身面朝马嘉祺,视线由他的额角逡巡至下颚,尔后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夏天赶快过去。”
    “可是所有事情,我都不想就这样不了了之。”



    如果一个人的付出和收获能够成正比的话,马嘉祺觉得,丁程鑫的未来一定是康庄坦途,前程似锦。可他偏偏是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人,尤其是到了集训期快要结束的这段时间里。

    训练的时候节奏紧促体力消耗又多,每个人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跟上逐渐加紧的速度和自我提升上,马嘉祺其实来不及顾到丁程鑫太多。但是聊天记录是最显著的体现,丁程鑫例行公事一般每天发过来的“早安”越来越早,晚上睡觉前的“晚安”也越来越晚,让马嘉祺觉得,他最近十有八九压力很大。

    疑窦一旦埋下种子,总会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端着这样的猜想久了,就连丁程鑫在练习时偶尔出神,因为心不在焉被老师点名后,马嘉祺偏过视线望过去与他视线相对,都似乎能看见他眼中影影绰绰的火。

    也许是心理作用,又或许是在周而复始的循环生活中趋近于负荷最大化,每个人在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后,大多都是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表情。虽说丁程鑫总是嬉笑怒骂一如往常,但是马嘉祺知道,丁程鑫性格里独立的那一面,让他既喜欢把话闷在心里而非浮于面上,又止不住会在脑内开设一个剧场,发散衍生去想得更多,让人很难摸透他的情绪变化。

    虽然从马嘉祺与丁程鑫相识至今也不过翻了一个年头,但培养默契这件事大多倚赖于两个人性格的合拍程度。马嘉祺自居和丁程鑫之间存在着很深的默契,因此他在敏锐地发现了丁程鑫的不对劲之后,选择的应对措施是主动出击,顺带揪住了疲惫到失去灵魂的刘耀文的衣领,向他传达了床铺征用敕令。刘耀文当然点头如捣蒜,很有眼力见地为马嘉祺提供了夜间与丁程鑫的独处时间。

    但是这位神助攻同学,偏偏约了丁程鑫今夜峡谷相见。当马嘉祺推门进去的时候,丁程鑫激战正酣,皱紧眉头高声喊着“刘耀文,兵线!”

    马嘉祺向来很少参与他们吵吵闹闹的聚众开黑活动,看丁程鑫打游戏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也算是平素不太会经历的体验。他径直过去坐下,连招呼也不曾打一声,抬肘就熟极而流地平支在了丁程鑫肩头。一心扑在游戏里的丁程鑫也并没有表达异议,任凭马嘉祺占据了最佳观战位,看着丁程鑫熟练地打出三杀推掉高地。思考了片刻,马嘉祺还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刘耀文发了消息——“下一把别约你鑫哥了,听话。”

    然后他伸手越过丁程鑫的肩,直白地抚上丁程鑫的下颏,像逗猫一样挠了两下。趁着丁程鑫作势要握他的手,低声说一句“喂,别闹”的契机,马嘉祺眼疾手快地把丁程鑫的手机抢了过来,逗弄丁程鑫下颏的那只手也迅速规避了即将到来的暴力行径,抢先一步捂住了危险分子的嘴。

    至于还在电话里喊着“鑫哥你怎么不动了鑫哥”的刘耀文,马嘉祺顺手闭了麦,锁了手机丢在另一张床上。都推到高地了,再赢不了那也不能怪你鑫哥挂机,得怪新初中生技术不行。

    战况如何暂且略过不表,这边丁程鑫被马嘉祺捂着嘴,话也说不利落,只能费了劲试图掰开马嘉祺覆在面颊上的手指。至于力量与力量之间的博弈,马嘉祺占据着绝对主动权,饶是丁程鑫用力挣脱,也还是被紧紧桎梏住了唇齿。等丁程鑫意识到挣扎讨不到好的时候,性格里的猫性顷刻间便展露无遗,耍赖似的用无辜至极的眼神盯住马嘉祺,指尖似有似无地点触着他的手背,就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下在心上厮磨。

    马嘉祺承认,丁程鑫的撒娇就像黑魔法。在正统魔法学里学了无数的黑魔法防御术,在与他相见之前都只是无用功。只有真正遇上了,才会发现之前学的防御术,都是生搬硬套、胡编乱造。也许旁人还会努力抵御一下,但马嘉祺不一样。抵御不住未知的黑魔法没什么丢人的,他选择直接缴械投降,然后与黑恶势力同流合污——不过,丁程鑫也不会对别人露出这一副狡黠的、猫儿一样的面孔就对了。

    这一次马嘉祺的投降也没经过考虑,直接松开了手把自主话语权还给丁程鑫,意料之中地收到了一句“马嘉祺你怎么这样”。他不知道应该把这句话归类为责怪还是撒娇,也许说是嗔怪更合适一些。马嘉祺耸了耸肩没答言,向床的内侧指了指,丁程鑫倒也会意,立刻往里挪进去,给马嘉祺腾出一个身位的床铺,得以与他一起靠着抱枕夜聊。

    “你最近在担心什么?”

    马嘉祺偏头与丁程鑫四目相对,提问开门见山。

    “其实也没有在担心什么……”丁程鑫话音未落,抬头就撞上马嘉祺温柔却带着质询的眼神,如同汪着深泉那样澄澈,好像在告诉丁程鑫,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只等着丁程鑫自己把一切和盘托出。其实也并非蓄意隐瞒,只是怕他无端又生出担心,这样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丁程鑫咬了咬下唇,把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能搞定”咽回喉咙里,避开马嘉祺的视线,小声支支吾吾地开始供述。

    “可能是有点急功近利了吧,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丁程鑫大半个身子都缩在被褥里,抱着马嘉祺的柴犬玩偶,手指还在柴犬耳朵上揉来捏去。“因为身上好像有很多期待,好像无论怎样努力都不够回报这些希望。以前还可以用‘还是练习生’这样的话来自我宽慰,现在连这样安慰自己的借口也没有了,就只剩下拼命这一条路了。夏天快结束了,就像是,之前的时间一下子就走完了,现在无论如何都赶不上时间。”

    丁程鑫言辞吞吐地絮聒了半晌,最后的总结陈词倒是掷地有声。他说,“我还要变得更好。”

    一番自我剖析之后,丁程鑫先不好意思了起来,索性把玩偶紧紧圈在臂弯里,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马嘉祺靠坐在床头,手肘支在丁程鑫的枕头上,却没料到丁程鑫干脆顺势把脑袋靠在了他的小臂上,发顶软软地蹭在他的关节处,像极了正在依偎着热源取暖的猫儿。马嘉祺伸手去顺毛,换来两声表达不满的轻哼,以及两个人之间更近几分的距离。

    “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了。阿程,你已经很棒了。”马嘉祺这样说,“摆脱他人的期待,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你只需要做自己,就足够优秀了。而且啊——我还在呢。”他知道,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丁程鑫也仍然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少年,所以他更想说些什么来告诉他,不必那么急于求成,也不必给自己施加太多无谓的压力,最终也只会给自己徒增负担而已。为了避免丁程鑫说他是鸡汤博主,他还特意避免了某些鸡汤术语,只是单纯想逗丁程鑫开心而已。

    就算夏天快要结束了,未来仍然可期,还有无数个夏天正在运输带上,等待被拆开包装,释放夏日的朝气与希冀。马嘉祺把安慰的话说了个兜底,再低头去看丁程鑫时,撞入眼中的却是一只睡熟了的猫,蜷着身子呼吸平稳,不时还在睡梦中咂咂嘴,像是梦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他还是小孩子脾气,就是睡着了,也依然抱着玩偶不松手,甚至不知何时把马嘉祺的小臂也一并圈入了肘弯内领土,就这样睡了过去。

    马嘉祺拿丁程鑫从来都没办法,也不知道是被他在无意间下了什么蛊,就这样让他抱着,不曾有半分拒绝的动作。用自己的别扭睡姿换他一夜好眠,马嘉祺觉得,还算是一笔不亏的交易。

    第二天醒来,还是未完待续的夏天啊。



    少年对于懵懂的感情总是急躁而慌忙的,情窦初开后的第一次心动尤为不同。这样的不知所措也许埋在心里,也许浮于面上,但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能够淡然处之的。即便一切外在都表现得波澜不惊,心里的浅塘也依旧会被不时掷下的小石子打出接连的水漂。是因为心上人永远不按章法出牌的举措颦笑,让心脏瞬间踩下油门加速跳动,教人应对无门,却又喜悦倍增。

    初次心动,又最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今天这个人与他多说了一句话,明天那个人又和他言笑晏晏,都是值得大写特写、值得灌一缸老陈醋的鸡毛蒜皮。在夏日的闷热酷暑之下,连与旁人多讲两句话都嫌腻烦,却也总有仿佛自带制冷装置的心之所向,与他距离再近都没有丝毫不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少年人的感情的力量。少年人的感情能在悬崖开花,能让漆黑夜空被焰火涂满,也能战胜冷酷无情的钟表时针,年年只如一日。

    在这样炎热而浮躁的天气下,作为容易因心上人的一言一行而产生情绪波动的少年人之一,马嘉祺今天的不开心来源于丁程鑫突发奇想的团队建设。

    马嘉祺当然知道丁程鑫是个多有担当的人,身为队长的责任心使他能够想到许多有助于团队默契进一步加深的点子,并且将之付诸行动。但是这样的担当对于马嘉祺来说却算是有利有弊,好处不消敷言,至于弊端,说起来马嘉祺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因为丁程鑫和他太过于熟悉了,因此每次在进行团队建设的时候,最关照的那个都不是他,甚至有时候还会在不经意间忽略他,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马嘉祺早早和丁程鑫约好的火锅局,在几个小孩软磨硬泡之下,以耳根子软出名的丁程鑫成功地把约会改变成了团建活动,让马嘉祺像是生咽了半瓶醋一样不舒服。原本应该是两个人品尝老北京地道火锅再一起愉快逛街兜风的夜晚,马嘉祺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是丁程鑫亲手把“约会”两个字删改成“团建”,让他有苦说不出。

    在吃完火锅回去的路上,抢在丁程鑫说话之前,马嘉祺就先占了先机,严谨而温柔地嘱咐了年纪小的先回去休息。转身便重又现了满面的狡黠,拽着丁程鑫的衣角不让他走,并适时提出了逛会儿街买双鞋的理由说服了他。根据丁程鑫的喜好对症下药这件事上,马嘉祺至今还未尝一败。当然,主要目的并不是买鞋或者逛街这么简单,这一点丁程鑫和马嘉祺都一清二楚。两个人在沉默地并肩同行一段路之后,最终还是丁程鑫耐不住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啦?”

    丁程鑫声音很轻,口气小心翼翼的,好像字斟句酌,一个音节都要思考良久。分明是略显低沉的声线,可黏腻上扬的尾音听在马嘉祺耳中,却又更像是在撒娇。马嘉祺刚刚还积郁着满心幼稚的醋意,在丁程鑫开口的一刹那,却骤然烟消云散。这样的丁程鑫,是只在他面前才会出现的限定,而吃小孩儿的醋,是再莫名不过的行为。生他的气,怎么会呢。马嘉祺暗暗在心中驱逐了所有的不安,面上却仍然垂头丧气,故作了一副不满的模样。

    “是啊,我为自己在阿程心里逐渐下降的地位感到难过。”

    “……才没有好不好。”

    即便马嘉祺的目光以丁程鑫为终点,丁程鑫的视线却一直徘徊在地面上,并没有与马嘉祺产生丝毫接触。沉默再一次袭来,丁程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又难以把自己心中所想平白无故和盘托出,便只得闭上嘴巴。直至面前的一家品牌直营店进入视野,丁程鑫忽然牵起唇角,方才歪头第一次正视马嘉祺,却没有多废半句话。他指了指面前的店铺,先马嘉祺一步走了进去。

    马嘉祺赶紧跟着丁程鑫进门,抬头看品牌巨大的LOGO灯牌时才注意到,这是自己经常买,却从未见丁程鑫拥有过一件单品的品牌。壁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鞋,而丁程鑫毫不犹豫走过去的方向,是与马嘉祺今天穿的这一双没有丝毫差异的同款。马嘉祺还没来得及问他用意,就看见他向营业员报出自己的鞋码,摸出手机便打算结账了。

    “你不是从来不穿这个牌子的吗?”马嘉祺不自觉言语含笑,跟在向收银台走去的丁程鑫身后,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怎么了,今天转性啦?试都不试直接就买了?”丁程鑫只咳嗽一声偏过头去,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算作承认,自顾自扫码付款。暖光灯下丁程鑫脸颊上泛起的微红几不可见,但耳尖却烧得让人不注意也难。马嘉祺笑出声来,指腹沿着他的耳廓摩挲过去,倾身贴过去压低了声音。

    “我的小情人,是要和我穿情侣鞋吗?”

    从繁华的闹市区回到住处步行时间并不短,丁程鑫提着袋子,却执意不肯搭乘将近末班的公共交通。马嘉祺也只好跟着他一起,用脚步丈量这座明明已经待了很久却并不熟悉的城市。在重庆的时候,也经常是丁程鑫在前面走,马嘉祺在他身旁落后他半步,由着他领自己走街串巷,兴致勃勃地说哪家的传统小吃最合他心意,哪里又可以买到马嘉祺喜欢的东西。如今在这座他们两个都并不了解的地方,全凭着导航软件指引方向,马嘉祺也依然在丁程鑫身旁落后他半步,似乎已经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对待喜欢的人,要守住他的后背,然后牵紧他的手。

    马嘉祺就是这样做的。

    先守住他的后背,然后圈住他露在袖口外纤细的手腕。丁程鑫的手很凉也很软,马嘉祺向下触碰到他指尖时,还微微颤了一下。四下无人的皎月之夜,最适合得寸进尺,乘胜追击。即便鲜有行人过客,街道上的车灯亦拉出霓虹光带,车水马龙的都市向来不夜,大把的好时光从来不应该被辜负。马嘉祺低声笑了起来,随着笑声游弋而下的手摊开了掌心,与丁程鑫十指相扣。丁程鑫回住处的行李,左手情侣鞋右手马嘉祺,好像生命骤然圆满了起来。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是洗澡,第二件事是把头发吹干,第三件事是调低空调温度窝到被子里,第四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是给马嘉祺发消息。虽然夏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夜晚的温度不再那样灼热,即便不开空调也未必就不能适应。只是丁程鑫喜欢调低了空调温度,然后再把自己裹进厚厚的被子,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像是拥抱。指尖在屏幕上厮磨了半晌,丁程鑫才好不容易拼凑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并按下发送键。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是不是因为夏天快结束的缘故,好像最近很患得患失,怕你跑了,怕你不喜欢我了。”马嘉祺回复得很快。“你上次说不想不了了之,喜欢你这件事,在夏天结束之前,我也不想不了了之。”

    抛开那些无端添乱的寓意和弦外之音,忽略所有的细枝末节尔后删繁就简,夏天就只是夏天而已。是一个旷日持久让人烦躁的季节,突如其来没有丝毫先兆,某一天无端就用满身的淋漓或是毒辣的日头告诉你,夏天到了。就像喜欢一个人的情愫, 初生时不知其缘由也无法确定这份感情究竟如何,却在某一天忽然吃起了醋,生出了想把这个人占为己有不被他人窥视的念头时,才发现,原来世间情爱不过如此。像是飞在空中的纸鸢,愿意给他天高海阔,却总希望那唯一的一线归宿,在自己手中牢牢握紧。

    “是啊,夏天快结束了。可是喜欢你这件事,和夏天一点关系都没有。”丁程鑫打下这一行字,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床头柜上,按灭了灯和邻床早已睡熟的小朋友轻声说了句晚安。

    夏日和爱情固然有相似之处,实则却有着本质的不同。当秋天带着萧索的凉意卷下枝头的叶片,没有外力可以抵挡它的蔓延。夏天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时不再来,即便还没有过够,一生也再没有一个这样的夏天。可是情爱截然不同,只要两个人竭尽全力不放开彼此交握的手,少年人的最初也最后的初恋是能刺穿一切的利刃,只消一往情深,也一往无前,四季都能够是还未划上句点的仲夏。

    就算夏天已经时至尾声,也不必急躁。对于感情,需要做的只有等待,以及不放弃。



    夏天就要结束了。

    或者说,夏天已经结束了。

    首都的天气即便穿长袖也不会觉得闷热,尤其是机场,在这样的天气尚且不吝惜低温空调,更是意外的有些冷。扑面的风好像把秋的九笔镌在了一呼一吸间,即便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夏天的沙也终将渐渐漏完,直至被秋风吹散。世界都不会随着人的心意而改变,落叶会开始在黄昏里簌簌,单衣会日渐加厚,一切都在悄然过渡到下一个季节,除了一样事物,叫恋慕之情。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神奇,一壁担心着感情在夏天猝然到来的结尾不了了之,一壁又心存白首相携至老至死的希冀。

    丁程鑫把机票叠在手机后,避着镜头悄悄打简短的消息给马嘉祺发过去。“机场冷,记得多穿。”直到漫长的候机时间结束,丁程鑫登上目的地是重庆的延误航班之后,才看到马嘉祺回过来的消息。他只是看了一眼,重新扣稳耳机,在播放器里点选了马嘉祺共享给他的歌单,然后把手机关到了飞行模式。

    马嘉祺说,“秋天见。”

    他们会并肩站在偶像的顶点,也会在彼此的心尖各辟王座。

    一个夏天之后,还有无数个夏天。夏终综合症会随时间痊愈,而少年人的感情,应该会随时间的现实的童话才翻到扉页,在不远的未来,仍有大把光阴可期。

    毕竟“喜欢”这样的感情,一年四季都始终如一。


END.

最后祝 @永久动人 生日快乐,如果不是因为你过生日的话,这篇我绝对不会写完的。祝愿陈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百花齐放,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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